“有什么办法呢,我的朋友!”皮埃尔耸耸肩,说道,“女人,我的朋友,女人哪!”
“我不明白,”安德烈答道,“正经的女人,这是另一码事;不过库拉金家的女人,女人和酒,我真不明白!”
皮埃尔在瓦西里·库拉金公爵家中居住,他和公爵的儿子阿纳托利一同享受纵酒作乐的生活,这个阿纳托利也就是那个大家为了让他改邪归正打算要他娶安德烈的妹妹为妻的那个人。
“您知道吗?”皮埃尔说道,他脑海里仿佛突然出现一个极妙的想法,“说真的,我老早就在想这个问题。过着这种生活,对什么事我都拿不定主意,什么事我都无法缜密考虑。真头痛,没有钱。他今天又叫我去,我不会去的。”
“你能向我保证,你再也不去了?”
“我保证!”
当皮埃尔离开他的朋友家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那是一个六月里的彼得堡白夜。皮埃尔坐上一辆马车,打算回家去。但是他越走近家门,他就越发感觉到在这个夜晚不能入睡,这时候与其说是深夜,莫如说它更像黄昏或早晨。空荡无人的街上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皮埃尔在途中回忆起来,今天晚上必定有一伙赌博的常客要在阿纳托利·库拉金家里聚会。豪赌之后照例是纵酒作乐,收场的节目又是皮埃尔喜爱的一种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