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胡安娜发现玛格达的运动裤湿了。
玛格达又闷哼一声。“要来了。”
“现在?在这儿?可不能——”
玛格达猛地仰起头,一波新的宫缩撼动了她的全身。她双眼紧闭,大汗淋漓,面无血色。她死死攥住胡安娜的手臂,仿佛害怕自己被疼痛冲走。
“我这就叫救护车。”胡安娜大喊一声,随后想起了机场周围停滞的交通。救护车要怎么开过来?
“太晚了,”玛格达又哼了一声,“不。”那声“不”变得犹如低沉的哞叫,玛格达不断变换着重心,试图控制疼痛。胡安娜顿时忘掉了救护车。周围的人开始往这边看,“我走不动了,胡,我得在这里生下我们的孩子。你去找个推车,把我带到安静的地方。”
“我不能离开你,我抱你走吧。”胡安娜想抱住玛格达,可玛格达剧烈颤抖着,仿佛胡安娜的触碰是挤压腹部的一把铁钳。又有好几个人转过头来。
玛格达咬牙挤出一句话:“不会有事的,我会等你。我保证一动都不动。”
“你确定?”
“确定。不走路我就没事。快去找个推车吧。”
出发大厅没有一个看似工作人员的人,甚至没有推车的人。这里的工作人员可能都忙着处理突如其来的异常情况了,也有可能是都躲起来了——害怕一走出来就得解释眼前的情况,随后被排山倒海的问题和投诉淹没。目之所及,能看见的工作人员就是咨询台旁那两个打扮成圣诞节天使的人,他们仿佛在说:不,不,别找我们,我们只是一场笑话!那六个圣诞老人已经跑到女子合唱团周围跳起了迪斯科,她们正在表演圣诞串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