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自己不好。不会管家、不会侍候丈夫的女人,就该倒霉——只好在家里等着冤家对头。不过,这一切都已过去,可以撇下不谈。但眼下私吞孤儿的财产——却是一桩罪孽。说实话,你手上的这对镯子也是属于孤儿的。直到今天早晨,你也只有一只镯子,请问你哪儿来的另外两只镯子?”
“这个纳尔盖斯仗着她这嘴头子,想发横财呀!我二十五年来在丈夫家里,手脚不停忙着干活。她是昨天刚进门的女人,我的细软首饰,她哪能都见过。现在我就说说他……”
“哈拿姆,请您祈祷一下,”比贝—哈拿姆压服了这个好抬杠的女人,说道,“突然不说话,这是亵渎上帝的行为!要知道,亡灵还听得到您说话哩。您亲口说过他死后还不到三个钟头。请您想想他的孩子吧。”
“你以为,在坟边哀哀痛哭的孤儿,他们都是在父亲临死时生下来的吗?”玛尼日带着万分轻蔑的口吻说道。
“噢哟哟,我倒霉透顶,死人呀,你瞧!”纳尔盖斯的母亲眼泪汪汪地嚷道。
“亲人们,请看:麦歇迪,麦歇迪到场了!”比贝—哈拿姆怪声怪气地嚷了起来,马上哑然无语,仿佛她的舌头不能再动弹似的。
门开了,麦歇迪突然到家了。他穿着一袭被污泥弄脏了的白殓衣,脸色发青,蓬头散发,身子贴着门框,站立在房门口。女人们一下子都嚎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