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公没有正视信则,干咳一声道:“你快回去吧,免得有人问起来。”
信则平静地说:“今日是杨夫人的三七,容我略为致奠。”
杨氏就在宅中停灵,清河郡公唤人引信则前去。
“泰昌城……就活了这几个,一个个走得比我们还早。”清河郡公仿佛自嘲,说罢厉色叮嘱,“这孩子算是我难得没有看走眼的,务必诚心祭拜。”
信则闷不作声,由下人引去灵堂。三弟信端已经换了衣服,在旁边谢祭。信则知道,三弟对这位年长几岁的夫人向来没什么深情,也不嫌弃,只当是一桩必须恭敬对待的父母之命。这样想着,他真心为杨氏落了几滴眼泪。
信端从灵堂一路送出这位大哥,始终无言。信默童年的记忆里,多少还有大哥的影子,而信端是分毫没有的。他只知道这宦官是丹茜宫卫尉,对他来说,这就够了。
“承蒙宰相求情,小弟以待罪之身主持内人丧事。”信端脸上无喜无悲,“今日庶人洵骤亡,我那件公案,料想也快结束了,难逃贬谪。想不到,我家的前程最终还是着落在大人身上。”他言语中流露出一种预感,在信则心上微妙地引起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