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军官面前,珍花习惯了低着头,也很少违抗他们的命令,所以她面露难色拿起了笔,迟疑地在纸上写了几横,就呆愣在了原地,很怕会被惩罚。由于好几年没有拿笔,韩永莲当初教给她的字,她虽然认得一些,却已经忘记了具体是怎么写的,连她最先学会的名字,也给忘得差不多了。
杉井清司俯视着她,看出来了她不会写字,于是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珍花头埋得更低了,生怕被日本军官一枪打死,她低声答道:“珍……小珍。”她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全名,只记得名字里有个珍字。
杉井清司嗯一声,抽出自己军装口袋前的钢笔,在另一张纸上清楚地写下了她的名字,让她抬起头看好了,照抄上去签字,并且画押。他还说了一句,他刚好会写这两个汉字,笔画不算多。说这话时,他的两手合起来呈尖塔形状。
珍花迅速瞄了新到任的日本军官一眼,他起初并不像田中少佐那样动不动露出暴戾的脾气,总是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他暂时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当初要不是因为田中少佐是第一个侵害她的人,她也不会苟活那么久了,有好几次,田中少佐生气的时候本来也要杀她的,一看是她,就留了她的命,只是狠揍了她一顿。
可是珍花抄字开始,耳边回荡起了当初韩永莲教她的一句俗语,会咬人的狗不叫。珍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有文化的日本军官,连小哥都说,坏蛋文化人害起人来更是阴毒厉害,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