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古希腊罗马的图书与读者》便是其中之一。1932年,他应邀在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做了三个古文书籍的系列讲座。“过去的几十年间,藉由埃及纸草文献的发现,我们对图书的认识取得了重要进展,而这些进展正是关乎这一时期。”也许是想让自己的研究结果润泽更多学者,想让纸草学更加发扬光大,年已古稀的他执笔将这三个讲座的资料加以总结,再添以自己新近研究的成果与认识,写就了这本经典名作。他在书中将出版载体、出版制度与文学历史和考据结合起来,揭示了其中的内在联系,同时讨论了近来的研究对于我们认识古希腊罗马世界的阅读习惯有什么新的启示。
选文部分主要描述了皮纸作为一种图书材料,册页书作为一种图书形式是如何兴起、如何发展的,以及它们是如何为承载全新的基督教文学、为在中世纪传承古典作家的作品提供服务的。作者在此章节之前,先通过仔细研究出土的古文资料和古籍文献,表明了纸草的使用是公元前六世纪希腊世界最普遍使用的书写材料,在公元前三世纪的时候,古希腊的文学带来了希腊图书,纸草卷子开始进入了罗马人的视线里,并逐渐成为公认的图书标准形式。到了此章节的选文部分,作者通过20世纪出土的皮纸文献记载,推翻了把皮纸制造业的产生归因于纸草禁运的传统故事记述,并指出了皮纸最初的主要用途其实是笔记簿,而这些由三五个写字板结合而成的笔记簿正是图书册页形式产生的源头。在三世纪的时候,基督教的图书馆中,纸草册子的形式已占据多数,三世纪被认为是纸草册子的肇源,册页形式对卷轴形式的大规模代替,得益于册页书压倒性的优点:一是文本容量远远大于卷轴,二是册子比卷子更耐久,看起来更有整体感,三是册子的翻阅形式更加便利,使得引用和检查更加容易。当时的皮纸被认为是制作图书的次级材料,使用范围不大。而通过现存实物考察后,凯尼恩发现,到了四世纪的时候,不管是纸草卷子还是纸草册子,都一并让位给皮纸册子,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习惯一页页翻看的阅读形式,和所有书籍的册子订装形式,就是从四世纪开始演变发展过来的。关于这个变化,作者给了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古典世界对更大书写载体的需求,二是皮纸制作工艺的进步。以上的所有原因,最终使得皮纸在四世纪的时候,确立了自己的至尊地位。纸草卷轴的一千年,即将被皮纸册页的一千年所取代,从纸草以及卷轴到册页的转变,这些图书材料和形式的进步,对于古典文学和基督教文学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也正是在同一时期,正典的划界最终得以确定,完整的《圣经》首次制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