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玄笑意微深。
“凌珣那头安排的差不多了,”他说着,眸色淡淡一敛,结出一点幽深:“叫他准备准备,便让西线的风先刮起来罢。”
在北境西线的风掀起来的两天之前,万里之外的南境,却是先拔了一记头筹。
晋安郡外一座不起眼的茅舍里,谢蕤从外头集了些露水回来,一进门,便见东面窗格下,晨光熹微之中,谢冉刚刚放归了一只黑鹰。
她不动声色,悄然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披风一卸,散了散身上的凉气而后走过去,脚步未及,便见谢冉脸上的温度不知何时已经冷了下去。
“说什么了?”
谢冉转头看了她一眼,出口的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南境温、清二殿出了告天下书,斥圣上苛待功臣、罔顾民生等五条大罪,阵前高举反旗,其时蒙阳出表,也说……”
话至此处,她忍了又忍,终究憋不住透出一分裹挟着冰霜的好笑。
“蒙阳说,两国反目起战,实非其所乐见,难得如今大乂有贤王出世拨乱反正,南诏乐于与之结盟。”
谢蕤在一旁安静的听完,手里慢悠悠的把弄着一只手炉,脸上没见得有半点变化,只是颇为轻蔑的笑了一句:“这告天下书真是不值钱,雪片子一样,一张张的飞出来。也不怕洛阳纸贵。”
谢冉不置可否,目光微直,手里将字条燃了,低低道:“两道书表先后一出,如今军中澍识亦归于清王麾下,兵将更是多有附庸追随之辈……”